福奇：传统群体免疫概念可能不适用于新冠病毒

[文/观察者网 周弋博]

当地时间4月15日，美国有线电视新闻网（CNN）报道称，美国顶级传染病专家福奇接受采访时表示，传统的群体免疫概念可能不适用于新冠病毒，这意味着“在相当长的一段时间内，新冠病毒不会在人类社会消失”。

CNN指出，尽管美国通过群体免疫策略战胜了麻疹，但也建立在三个前提上：存在极为有效的疫苗、病毒不会随时间推移发生变异、成功推进了儿童疫苗接种。然而，新冠病毒的情况与麻疹完全不同。

福奇指出，新冠病毒在两年多的时间里出现了许多变异毒株，目前已有从阿尔法到奥密克戎五种独立的变异毒株。与此同时，接种新冠疫苗的人数也远远不够。

除此之外，麻疹疫苗可以实现对病毒的消除性免疫（sterilizing immunity），但目前的新冠疫苗做不到这点。福奇表示，无论是接种疫苗还是感染新冠所引起的免疫力都不是终身的。CNN分析称，这也意味着人们需要反复接种疫苗以让自身免疫力“跟上病毒的步伐”。

福奇与其他学者共同撰写的群体免疫研究论文 图源：Oxford Academic

今年3月31日，一篇题为《传统群体免疫概念可能不适用于新冠病毒》的论文发表在牛津大学出版社的医学期刊《传染病杂志》上，福奇为作者之一。

在接受CNN采访时，福奇再次重申了这篇论文的观点，并表示麻疹是群体免疫的一个理想研究案例。

CNN指出，麻疹病毒与新冠病毒具有相似性，都能通过空气进行传播。美国疾病控制与预防中心（CDC）也指出，麻疹病毒的传染性非常强，如果一个人感染了麻疹，他所接触的10个人中的9个人也会因此感染。

与此同时，也有医学专家估计，奥密克戎毒株的传染性与麻疹一样强。

CNN称，美国成功地阻止了麻疹在国内的传播，但有三个原因：存在极为有效的疫苗、病毒不会随时间推移发生变异、成功推进了儿童疫苗接种。

CDC的数据显示，麻疹疫苗的预防效果为97%。相关研究也已经确定，一旦一个人接种了麻疹疫苗，对病毒的保护作用几乎可以持续一生。

美国的许多州也曾经达成过一个雄心勃勃的公共卫生目标，即让90%以上的儿童在上幼儿园时接种疫苗。

CNN指出，这种高水平的疫苗接种覆盖率、疫苗的持久性和有效性以及病毒的相对稳定性，帮助美国在20多年的时间里预防了麻疹的大规模爆发。不过，对麻疹的群体免疫必须扩展到美国以外的国家，因为每年都有一定数量的旅客携带麻疹病毒进入美国。

然而，由于一些美国民众对疫苗接种犹豫不决，美国许多地区乃至全世界的人们对麻疹的群体免疫力正在减弱。

世界卫生组织也在2019年警告称，随着越来越多的人拒绝接种疫苗，麻疹可能会在世界各地再次流行。

安东尼·福奇 图源：视觉中国

CNN指出，即便麻疹是群体免疫策略成功的案例，但新冠病毒的情况与之完全不同。

“第一个坏消息是，新冠病毒在很大程度上发生了变异。我们已经经历了两年多的时间，我们已经发现了5个单独的新冠变种毒株，阿尔法、贝塔、德尔塔、奥密克戎，现在是奥密克戎BA.2毒株。”福奇称，“第二个坏消息是，安全有效的疫苗缺乏广泛的接受。”

简而言之，如果想达到和麻疹一样的群体免疫效果，目前接种新冠疫苗的人数还远远不够。

英国伦敦卫生和热带医药学院流行病防范与应对中心联席主任亚当·库查斯基也表示，病毒的传染性越强，就有越多的人需要接种疫苗，以防止病毒在社区蔓延。

去年7月，库查斯基还曾强调，随着病毒变得更具传染性，对群体免疫的效果预期也必须进行转变。

库查斯基称，以德尔塔毒株的传染性为例，如果现有的疫苗能防止85%的病毒传播，那么98%的人都需要接种疫苗。如果现有疫苗尚且达不到这种防范效果，那么就没法实现群体免疫。

在欧洲医学期刊《欧洲监测》去年5月发表的一篇相同主题的论文中，库查斯基也表示，群体免疫在很大程度上还取决于疫苗预防传播的效果，即感染者将病毒传播给其他人的情况。

“如果没有足够的人接种疫苗，或者我们拥有的疫苗不能阻止几乎所有的传播，我们可能无法实现新冠病毒的群体免疫。”

CNN指出，新冠疫苗与麻疹疫苗还有一个不同之处，就是后者可以实现对病毒的消除性免疫（sterilizing immunity），但新冠疫苗做不到这一点。

根据免疫学理论，疫苗接种者体内可以生成中和抗体（NAb）， 中和抗体可以通过与病原体结合来抑制其进入人体细胞实现自我复制的能力，从而抑制病毒传染性。

如果一种疫苗产生中和抗体的效果可以在人体中持续存在，就能够实现“消除性免疫”，即让疫苗接种者终身免疫此种病毒。不过，没有实验研究证明新冠疫苗能达到这种效果。

虽然库查斯基指出，在疫苗效果有限的情况下，群体免疫只能寄希望于人们感染病毒后获得的免疫力，但福奇表示，无论是接种疫苗还是感染新冠所引起的免疫力都不是终身的。

CNN分析称，这也意味着人们需要反复接种疫苗以让自身免疫力“跟上病毒的步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