菲律宾大选：“总统二代”的胜利

又能与中国保持良好关系

5月9日，“小马科斯”在菲律宾北伊罗戈省的一处投票站参加投票。图/视觉中国

菲律宾大选：“总统二代”的胜利

文/代帆

发于2022.5.16总第1043期《中国新闻周刊》

前总统马科斯的儿子小马科斯和现任总统杜特尔特的女儿萨拉搭档，在5月9日的菲律宾大选中，双双拿下过半数的得票率。

菲律宾媒体10日公布的初步统计结果显示，作为菲律宾联邦党候选人，费迪南德·罗穆亚尔德斯·马科斯（小马科斯）赢得总统选举。而正式选举结果，还需要经过选举委员会完成确认程序。

65岁的小马科斯此番胜选，不仅是子承父业，还完成了母亲伊梅尔达的未竟事业。伊梅尔达在1992年和1998年两次竞选总统，都以失败告终。小马科斯在2016年竞选副总统，以及2022年参加总统大选，延续了马科斯家族的梦想。

虽然父亲马科斯背负着“独裁者”的骂名，但小马科斯在竞选中非但不回避家族背景，反倒是积极利用。他形容父亲为政治天才，母亲是至高无上的政治家，并以“再次崛起”（Rise Again）作为竞选主张，让菲律宾重回“黄金时代”，被视作意在继承家族特别是父亲的政治遗产。

既与菲律宾政治自由派精英进行切割，也充分利用社交媒体与不同行业和群体的人士进行种种“接地气”的互动，小马科斯的这场大选胜果其实意味着，名流政治和家族政治在菲律宾依然居于主导地位。

作为“总统二代”，小马科斯和萨拉的双双胜出，也被视作现任总统杜特尔特的一大胜果。虽然两大家族“竞争又合作”的复杂关系并不会就此中止，但杜特尔特的影响力一定程度必将延续。

对于中菲关系来说，杜特尔特六年执政周期里的很多政策和成果，也会得以延续，并有望升级。杜特尔特执政时期，大力推进基础设施建设，取得了很多进展，并不乏与中国“一带一路”倡议成功接轨的案例。小马科斯在竞选期间表示，新政府会继续延续并升级基建计划，非常愿意同中国发展经贸往来，强调与中国进行强有力经济合作的价值，塑造更有活力、更全面的中菲关系。

因为历史的渊源，马科斯家族与中国长时间维持着颇为密切的互动。1974年，“第一夫人”伊梅尔达作为总统马科斯的特使访问中国。彼时的伊梅尔达风度翩翩，在中国大陆掀起一股旋风，第二年，伊梅尔达再次访华，这一年，中菲建交。几十年之后，伊梅尔达多次提起她的访华之旅，也在很多场合提起与中国的友谊。

2021年10月19日，中国驻菲律宾大使黄溪连在使馆会见小马科斯，双方共同为中国驻菲使馆新设的“中菲高层交往照片墙”揭幕仪式剪彩。小马科斯表示，马科斯家族愿一如既往支持菲中友好合作，增进两国民众的相互了解与感情，助力菲中关系行稳致远。

在竞选期间，小马科斯也多次就中菲关系表态。2022年2月，小马科斯承诺，自己的外交政策将为菲律宾人和国家的利益而服务。在重点影响中菲关系的南海问题上，小马科斯主张南海问题不是菲中关系的全部，更不能把南海仲裁结果作为开展对话的前提条件。他认为，由于中国选择不参与诉讼程序，因此仲裁无效，而仲裁的实际效果是让菲中的分歧扩大，让双方的立场更加强硬。小马科斯还多次表示，若中菲南海问题局势升级，将不会寻求美国帮助，而是更倾向于谋求东盟成员国、联合国等多边形式和外交手段解决，并坚持继续与中国进行双边会谈。

不过，在与美国的军事合作方面，小马科斯也多次表明，他不会终止菲美《共同防御条约》和《访问部队协议》。可见，他非常清楚菲美之间长久以来形成的特殊关系对菲律宾的特殊意义。

在处理地缘政治问题上，小马科斯表明了务实、谨慎的态度。他认为，菲律宾正处于一种微妙的关系之中，既能与美国维持特殊关系，又能与中国保持良好关系。而如果中美同时“打喷嚏”，菲律宾将“从地图上消失”。

（作者系暨南大学国际关系学院/华侨华人研究院副院长、菲律宾研究中心主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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菲律宾总统大选，小马科斯何以高票当选（新京报）

南北家族政治集团的联盟为小马科斯当选赢得根本性的保障。

▲菲律宾媒体10日凌晨公布的初步统计结果显示，菲律宾联邦党候选人费迪南德·罗穆亚尔德斯·马科斯赢得9日举行的总统选举。图/新华社

文 | 杨静林

据新华社消息，菲律宾媒体5月10日公布的初步统计结果显示，菲律宾联邦党候选人费迪南德·罗穆亚尔德斯·马科斯（小马科斯）赢得9日举行的总统选举。正式选举结果有待菲律宾选举委员会确认。

小马科斯是菲律宾前总统费迪南德·马科斯之子、前参议员。初步统计结果显示，在已完成计票的92%选票中，小马科斯的得票率为56.59%，以绝对多数赢得总统选举。其当选选票远超竞选对手及2016年杜特尔特总统的选票。

对于菲律宾此次大选结果，中国外交部发言人赵立坚在10日的例行记者会上表示，中方祝贺菲律宾顺利举行大选，也祝贺得票领先的候选人。中方希望并相信菲律宾国内各政治力量将继续团结协作，共同致力于国家复苏和发展。

值得注意的是，小马科斯竞选搭档、菲律宾现总统杜特尔特长女、达沃市长莎拉·杜特尔特-卡皮奥的得票率为57.04%，以绝对多数赢得副总统选举。

为何小马科斯会高票当选？

菲律宾自独立以来，其北部便是马科斯家族集团的基本盘，而南部则由杜特尔特家族的基本盘。也因此，2022年总统大选的结果，其实是菲律宾南北家族结盟竞选的结果。

杜特尔特家族的支持，是小马科斯当选的重要助力。那么，杜特尔特家族为何会支持小马科斯呢？原因在于，杜特尔特希望他的继任者能继续推行反腐、禁毒、经济发展的政策。

▲5月9日，选民在菲律宾马尼拉一处投票站排队等待投票。图/新华社

南北家族政治集团的联盟为小马科斯当选赢得根本性的保障，以莎拉·杜特尔特-卡皮奥为副总统的选择，则会为其接下来执政实行各项政策提供了很大的便利。

与此同时，小马科斯本人也有着丰富的从政经验和能力，因此能在竞选中赢得大量的民意支持。

小马科斯从老家北伊罗戈省开始从政，先后担任该省省长，参选菲律宾众议员和参议员，还参加过2016年的副总统竞选，以很小的差距落败。虽然小马科斯在2016年副总统选举中落败，但是，其多年来浸润在菲律宾政界，积累了丰富的政治经验和政治选举能力。

因此，在此次总统竞选中，小马科斯仔细地了解了选民的需求，并以发展菲律宾经济和维护国家利益、反贪腐为选举竞争口号，迎合了疫情后菲律宾民众要求经济复苏、改善民生、持续性开展政治改革的心声，获得广大中下层选民的支持。

比起竞争对手林丽妮竞选提出“促进菲律宾人的正义、权利和尊严”等空洞的政治口号，小马科斯的从政经验、竞选口号及个人能力更能赢得选民的支持。

而他也改变了此前西方媒体对其父执政菲律宾时期的批评语境，通过在国内宣扬其父马科斯执政时对菲律宾的贡献和政治遗产为其选举加分。

当然，小马科斯成功当选也离不开其竞选团队有效的宣传和拉票。竞选集团充分利用现代社交网络媒体的有效宣传，赢得选民主体的年轻人的支持。竞选团队的社会动员、广告宣传、正面形象塑造等全方位造势，赢得选民的广泛支持。

另外，其团队在竞选中稳打稳扎，以稳固其家族势力的北部选票支持，集中力量攻取大马尼拉地区的选票。在南吕宋、棉兰老岛竞选没有优势的情况下，力攻大马尼拉地区选民的支持，最终得以高票当选。

本届菲律宾总统大选已尘埃落定，不过，未来如何引导各方凝聚共识、弥合分歧，在遏制疫情的同时有效提振经济、创造就业岗位，对小马科斯领导的新一届菲律宾政府而言还将是不小的考验。

撰稿 / 杨静林（广西民族大学东盟学院副教授 硕士生导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