闹了近一周，蔓延八个邦！印度征兵改革骚乱持续扩大

[环球时报驻巴基斯坦特派记者 程是颉 环球时报特约记者 胡博峰]印度国防部14日宣布改革，并发布“烈火之路”征兵计划，引发民众强烈不满，多地暴发的骚乱到19日已经持续近一周。

“我该怎么办？”

印度由征兵改革引发的抗议活动愈演愈烈，逐渐变成一场全国性的暴力事件，多地汽车和火车遭到破坏和焚烧。17日，印度泰伦加纳邦一处火车站聚集了超500名抗议者，他们纵火焚烧铁路设施，当地火车服务因此中断几个小时。他们还向警方投掷石块，后者向空中开枪驱散抗议者。比哈尔邦的抗议者点燃60节火车车厢，还有人封锁高速公路长达几小时。18日当天，印度全国超350列火车停运。

印度新德里电视台报道称，骚乱目前已蔓延至北方邦、比哈尔邦等8个邦。警方表示，截至19日，暴力冲突已造成1人死亡，13人受伤。仅在北方邦一地，就有250人遭到逮捕，还有400名身份不明的人被立案调查。

印度反对党国大党要求政府立即撤回征兵改革计划。多名退伍军官也表示，该计划或严重伤害部队斗志，让士兵不再“勇敢地直面风险”。该党部分议员和高级领导人19日早上在新德里举行抗议活动，声援其他地区的民众示威。一名领导人表示：“新的征兵计划激怒了年轻人，他们正在街头抗议，支持他们是我们的责任”。

现年19岁的阿萨姆邦小伙狄伯基特·波拉接受英国广播公司（BBC）采访时说：“过去两年，我一直在为参军入伍而努力准备，但服役时间突然变短，即使成功入伍，4年后我该怎么办？”

“为了军队现代化”

根据计划，印度今年将招募约4.6万名年龄在17.5岁至21岁的青年入伍。新兵服役期间，每月可领取3万至4万卢比（1卢比约合0.1元人民币）补贴，并获得480万卢比保额的免费保险。

《印度时报》称，抗议民众关注的焦点主要是服役年限问题。新计划招募的士兵服役年限为4年，而此前印度士兵的服役年限最长可达17年。服役期满后，只有约1/4可转为职业军人继续服役，其余人在一次性领取11.71万卢比补助后，必须离开部队自谋出路，且不再享受任何部队养老金或教育福利。

卡塔尔半岛电视台称，印度15岁至29岁者失业率长期在20%以上。此外，通过参军入伍留在部队一直是印度中下阶层改变命运、实现阶层跃迁的重要通道。新冠肺炎疫情本就令印度征兵计划耽搁两年之久，新的服役期限大幅缩短，让很多年轻人备感迷茫和不满。

印度国防部长辛格称，新的征兵计划具有变革性意义，将给更多年轻人提供参军机会，让印度军队平均年龄“同印度人口一样年轻”。但BBC认为，莫迪政府此举旨在削减不断膨胀的军人工资和福利开支，从而将更多军费用于提升军队现代化建设。数据显示，印度军费中至少一半用于军人工资和养老金等福利开支。2020年以来，印度国防部用于养老金开支超3.3万亿卢比。

熟悉印度防务的匿名消息人士曾对本报记者说，印度“军改”是大势所趋。印度前国防参谋总长拉瓦特曾强调，印度不需要数量规模庞大但落后的军队，“这不仅仅是能否负担得起的问题，而是事关国防能力建设的战略问题”。

褒贬不一

巴克西是印度陆军的退役少将，也是执政党印度人民党的“铁杆”支持者。不过，他此次站在了执政党的对立面：“部队目前状态良好，仅仅为了省钱，就要破坏这种状态，我们不应‘自毁长城’。”印度评论家苏山特·辛格也警告“此举对部队极具破坏性”。印度“The Print”网站认为，新改革会摧毁该国军队的凝聚力。如果将基层士兵变成“临时工”，士兵和军官之间无法相互信任，士兵之间也会从战友变成竞争上岗的对手。

当然，并非所有人都在反对这项计划。《印度时报》评论道，印度军人需要通过新改革实现筛选，而不是一心想着端上“铁饭碗”。目前印度军人服役时间过长、基层士官平均年龄过高，导致他们无法尽快适应现代化作战方式。

作为本次抗议的根本性问题，各方对印度青年就业一事各执一词。《印度快报》称，印度目前面临的最大挑战是青年失业困境，新改革在很大程度上能够缓解这一困境。年轻人在军队中能够得到锻炼，让他们能够更成熟地走入社会。不少印度智库和经济学家分析说，在经济放缓的背景下，入伍服役能吸纳不少社会劳动力，减轻当前就业负担。但军事专家苏山特认为，此举短期内可能对就业有利，但从长远来看，退伍军人最终仍要进入社会找工作，而4年的短暂服役生涯对他们退伍后的就业很难有直接帮助。他说，“空军的地勤或机械师或许还能在4年中学点技术，但普通陆军军人呢？一群出手就能伤人毙命的退伍军人能找什么工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