印度航母缘何又“火” 了？

▲2019年12月4日，印度孟买，印度海军士兵参加海军日庆祝活动。图/新华社

就在印度首艘国产航母维克兰特号即将服役前夕，印度海军现役唯一的航母超日王号又着火了。

据印度海军官方通报，该航母是在进行航海测试期间发生火灾的，但舰员使用舰上消防系统控制住火势，未造成人员伤亡。

超日王号是印度唯一现役航母，原为苏联戈尔什科夫元帅号航母，经改装后，由俄罗斯于2013年11月正式交付给印度使用。改装完成的超日王号排水量达4.5万吨，长283.5米，最宽处59.8米，最多可搭载30架飞行器，舰载人员可达2000人。

2019年4月，超日王号航母就曾发生火灾，并导致一名海军军官丧生。2021年5月，该航母再次失火，所幸无碍。

事实上，该航母在苏联与俄罗斯手里的时候，就事故不断，移交给印度后，依然如此多舛，似乎成了印度雄心勃勃“航母大国梦”的现实写照。

▲2013年8月12日，印度第一艘国产航母维克兰特号下水。图/新华社

超日王号航母是个“老病号”

其实，近一段时间，印度媒体、网络上航母话题可谓“大火”。

其原因，首先是中国福建舰航母下水，照例引发了时时处处与中国“别苗头”的印度朝野攀比竞争之心。与此同时，印度海军于7月10日宣布第一艘国产航母维克兰特号完成第四轮海试，即将正式结束海试阶段，于8月21日交船、8月22日服役，令印度重返“双航母海军”行列。

加上今年8月15日是印度独立75周年的“大日子”，各大媒体、网络平台连日来亢奋不已，航母作为“大国重器”，自然也是热门话题。

但万千印度人翘首期盼的海军“官宣”，内容却并非新航母维克兰特号完成海试的“喜报”，而是现役航母超日王号着了火的公告。

与印度海军在推特上发布的“言简意不赅”公告相比，其他国家军事评论员和军迷可没这么含蓄，纷纷以“又着火了”奔走相告——因为不论超日王号或其前身，都是一艘问题累累、火灾频频的“老病号”。

超日王号原本是苏联“基辅”级航母的第四艘即最后一艘巴库号，1978年开始建造，计划1982年下水，却因为硬软件系统升级上的种种欠考虑，建造周期不断拉长，直到1987年12月才勉强建成服役。

1992年，因苏联解体改名为戈尔什科夫元帅号的巴库号，因状况不佳早早迎来码头维修，却在维修过程中迎来第一次火灾。这一把火，给其带来重创。1994年，这艘航母又发生第一次锅炉爆炸，修复时间遥遥无期。

随后，传出戈尔什科夫元帅号将“赠送”印度的消息。2004年1月，急欲恢复“双航母海军”配置的印度，和俄方达成协议，由俄罗斯将其代为改装成印度航母超日王号。而其改装的“纸面打包价”高达31亿美元，实际消耗资金据说高达110亿美元之多。

2012年6月，改装期间的超日王号发生第二次锅炉爆炸，全部8台锅炉被炸毁7台。2013年11月16日，这艘“老病号”终于交付印度，随即成为印度海军旗舰。

到了印度手里，超日王号仍事故不断。2016年，超日王号发生罕见的“恶性气体泄漏”事故，导致两人死亡；2019年，该舰迎来服役期间第二场火灾，一名军官死亡；2021年5月，第三场火灾发生，所幸并无大碍。

由于设计、改装上的“先天不足”和维护、保养上的后天问题，超日王号不得不进行为期18个月的大修和改装。此次正是该舰改装后的第一次出海试航，结果又“火”了，弄不好还得拉回去接着修。

事实似乎已经证明，超日王号已经成了一艘如假包换的“麻烦军舰”，印度恐怕不得不把自己雄心勃勃的“航母大国梦”提前寄托在国产航母身上。

▲维克兰特号寄托了印度“航母大国梦”。图/新华社

印度航母发展一波三折的缩影

印度早在独立前夕的1947年1月，就由海军起草了第一份印度航母编队方案，计划从英国购买两艘二手航母和三艘护航驱逐舰。方案有鼻子有眼，甚至连航母舰名都起好了，却唯独忘记了印度并没有那么多钱。

1957年，印度不得不退而求其次，仅购买了英国二手航母大力神号，并由英国代为改装，成为印度史上第一艘航母维克兰特号。1961年3月4日，维克兰特号在印度服役，印度也由此成为二战后首个拥有航母编队的亚洲国家。

1971年第三次印巴战争中，维克兰特号航母编队切断了西巴和东巴间的海上通道，并支援陆、海军对东巴（后独立为孟加拉国）沿海目标实施了具有战略意义的打击，成功帮助印度实现了肢解巴基斯坦的战略目标。

但维克兰特号逐渐老化，尤其舰载机在其原生产国早已停产，为此印度不得不将该舰改造成搭载英式“海鹞”垂直/短距起降战斗机的滑跃甲板航母，并在1986年拍板引进曾参加过英阿马岛战争的英国旧航母竞技神号，改名为维拉特号。

尽管维拉特号是一艘1959年服役的老爷舰，但经过英国多次改装，性能在当时并不落后，且经受过马岛战争实战考验。该舰服役加上维克兰特号，令印度自1987年至1997年间，以“亚洲唯一双航母海军”的身姿傲然独秀。

1997年1月31日，二战老舰维克兰特号的退役让印度怅然若失，为恢复“双航母”荣光，不得不委曲求全地迎回超日王号这艘“老病号”。

早在20世纪末，雄心勃勃的印度就开始了“航母国产化”进程。2005年，印度高调举行了第一艘国产航母的开工仪式——然而，这依旧命名为维克兰特号的第一艘国产航母从一开始就各种横生枝节，直到2009年2月28日才正式铺设龙骨，2013年8月12日下水，但直到2020年12月才宣布完成系泊试验，2021年8月开始海试。

这比印度预期的2010年交船晚了至少12年，也令其成为世界海军史上建造周期最长、但总算建成的航母。尽管对外宣称“70%国产化率”，但实际上从主机、雷达电子设备到舰载机、防空导弹都严重依赖进口。

很显然，印度海军在航母发展上也可谓一波三折，此次超日王号的再次着火，不过是其一个缩影。

▲2019年12月4日，印度孟买，印度海军士兵在海军日庆祝活动上表演。图/新华社

“航母大国梦”仍将继续拧巴

印度航母发展道路似乎还将继续拧巴。

“第一艘国产航母”维克兰特号还在“跑马拉松”，最后一艘进口航母继续“老病号”本色，但第二艘国产航母维沙尔号却已在2011年迫不及待列入规划——彼时，维克兰特号尚未完成其第一次下水。

更为离奇的是，原本计划为维克兰特级二号舰的维沙尔号在此后11年里不断“长胖”，从最初的45000吨膨胀为65000吨，飞机起降模式从最初设计的滑跃起飞、拦阻降落，变成电磁弹射起飞和拦阻降落。

然而，不论电磁或蒸汽弹射起飞技术，印度都尚未掌握。不仅如此，维沙尔号究竟采用什么舰载机，目前也是云山雾罩。

来自军方最新消息称，印度打算同时采购国产光辉、美国F/A-18E/F和法国阵风三种舰载战斗机“以分散风险”。对此，不少熟悉印度军事采购掌故者暗讽“这是又打算吃回扣了”。

不仅如此，一些分析家，如美国总统与国会研究中心研究员卡尔普等人更表示，对于原本就以管理混乱、事故频发和维修能力欠奉著称的印度而言，同时装备几个国家的一线战斗机，“将注定是一场噩梦”。

在超日王号一次又一次着火、国产维克兰特号一次又一次反复“上下水”的漫长过程中，脚踏实地“练好内功”的中国已经从“零航母海军”成长为“三航母海军”，且拥有了全套航母子系统、舰载机的自给能力，从滑跃起飞跃进到电磁弹射起飞。

如此看来，原本“起了个大早”、发展初始阶段也做得不错，却至今仍在拧巴中的印度“航母大国梦”，再一次印证了“欲速则不达”这句放之四海而皆准的古老格言。

撰稿 / 陶短房（专栏作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