美媒：通胀之下，日企涨价不会再说“对不起”

美国《华尔街日报》8月10日文章，原题：通胀意味着永远不必再说对不起  几年前，当一家著名的日本棒冰制造商25年来首次将其产品涨价时，数十位高管和员工在一则庄重肃穆的电视广告中深鞠躬道歉。如今，这家名为“赤城乳业”的公司正打算提高其他30多种冰激凌产品的价格。但这次该公司不会再展示任何歉意。“从原材料来看，我们突然面临海啸般的大涨价”，这家日企的营销总监荻原文雄说，“我们将为了生存而涨价。”

在日本，道歉向来是使沟通得以顺畅进行的重要润滑剂。朋友、邻居和同事之间的对话中不乏为琐碎、不便而进行的习惯性道歉，例如要求电梯门暂时保持打开状态等。商家经常向客户道歉，即使对于未能及时接听电话等小事也不例外。火车运营商在站台上为列车晚点1分钟广播道歉声明。餐馆经常因价格变动而为顾客提供一小份馅饼。

如今，全球通胀潮已经抵达日本海岸，在经历大约30年的价格稳定或下降时期后，日企已经打破这种“对不起”模式。今年4月，当日本食品企业Yaokin将其旗舰食品umaibo玉米棒涨价2日元以升至12日元时，该公司在推特上发布了一条有关该变化的消息，而仅在几个月前该消息可能还会显得过于生硬：“我们需要盈利，这样我们才能继续确保在零食行业生存下去。”该公司还发布一则单独的报纸广告，其中援引一名零食批发商的话说：“现在不是在道歉广告上浪费钱的时候。”

41岁的家庭主妇上田优子表示，鉴于眼下所有商品都在涨价，道歉的消失并不令人意外。她说：“当价格上涨时，与道歉相比，我会期待更好的客户服务或更佳的产品。”52岁的美容院老板米田美津子表示，日本约为2.5%的相对较低的通胀率可能意味着商家并未感受到太大道歉压力。“看看其他国家。他们涨价的幅度大得多。”

近日，正在东京吃面条的38岁会计师山中安代表示，道歉有助于表明商家关心顾客并培养忠诚度。她说：“我认为这是一种或许只有日本人才会有的感觉。”在日本，道歉是基本礼仪的一部分，如果你不为休假道歉，同事可能认为你不顾及他人。这可能意味着当团队下次外出吃饭时，你不会被邀请。甚至为与你无关的问题道歉也被视为一种礼貌。在新冠肺炎疫情暴发初期，日本国家足协负责人表示，他为感染该病毒给其他人造成的麻烦深表歉意。一些管理类书籍还将道歉吹捧为成功利器。

然而今年日本商家在礼仪方面的变化，与企业不再需要那么担心自己看起来像“唯一的坏人”有关，因为几乎每个商家都在收取更多费用。东京大学经济学教授渡部力说：“出于担心将顾客拱手让给竞争对手，长期以来，企业一直对涨价犹豫不决。但如今该状况正在发生变化。”与此同时，日企仍在努力对涨价保持敏感态度。如今涨价时的首选策略之一是请求客户“理解”，而非道歉。例如，近来专门烹制低成本烤鸡的连锁店“鸟贵族”提高了价格，并表示由于面临“与日俱增的原材料和能源成本”而寻求顾客体谅。（作者稻田美穗、阿拉斯泰尔·盖尔，丁玎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