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显龙：将废除“男男”禁令，但会保护“一夫一妻”

[文/观察者网 李泽西]

在21日晚上的新加坡国庆群众大会上，新加坡总理李显龙宣布将废除禁止男男之间同性性行为的条例。同时李显龙还表示，为了维护“社会风气”，新加坡将修改宪法，定义婚姻为“一夫一妻”。

21日，新加坡总理李显龙发表国庆群众大会全国电视演说（图源：《联合早报》）

“男男”已被很多人接受

新加坡《刑事法典》第377A节条文规定：任何男性在公共或私人场合与另一名男性进行严重猥亵行为，可处以监禁最长两年。该条例沿袭自英国殖民地时期的条文规定。新加坡内政部在慎重考虑之后，在2007年决定废除第377节关于禁止“不自然的性行为”的条文，包括合法化“女女”同性性行为，同时不再执行对“男男”同性性行为的禁止，但是选择保留第377A节的文字。

在21日的发言中，李显龙解释，当时自己认为“成年人私下的自愿行为，属于他们的私事，政府不应该干涉”，但是也知道不少群体对同性关系持有“很大的保留”。新加坡时任政府因此最终决定保留条文但是不予执行，采取一个“模糊、不清晰分明的折中做法”以避免制造很大的分歧。

李显龙表示，虽然新加坡社会传统，价值观比较保守，但是考虑到男同性恋也是社会的成员，且已“日益被他人所接纳，而不是遭受排挤或污名化”，新加坡需“找到适当的方法，兼顾和容纳社会的传统观念，以及同性恋国人希望被尊重和接受的诉求”。

据市场研究公司益普索（Ipsos）今年6月发布的调查显示，仅44%受访者支持保留第377A节条文，创该问在新加坡历史上的新低（不过只有20%明确想要撤回）。李显龙在发言中特别提及年轻人对同性群体愈发包容；根据同一民调，67%的18至29岁受访者表示比3年前更加接受同性关系。

2022年6月，新加坡支援LGBT群体的“粉红点”活动（图源：“AFP”）

李显龙还从法律的角度解释了此决定。新加坡《刑事法典》第377A节条文已多次遭到挑战，均被法院驳回，包括今年2月28日，最高法院以“诉方并未面临任何被起诉的风险”为由驳回最新的一次诉讼。

然而，李显龙称，自最近的这一次裁决，律政部长和总检察长均向他表示，倘若日后第377A节条文再受到挑战，法院很可能因其涉嫌违反宪法关于“平等保护”的规定而将其推翻。

婚姻也应受保护，大家应“保持克制”

但是，李显龙表示，在反对撤回第377A节条文的群体中，大部分人并非希望禁止他人的同性行为，而是担心撤回该条的“象征意义”，或将“促使各方有更激进和企图分化社会的行为”，宗教群体和无宗教群体均有该担忧；许多支持废除条文的人，“也希望保留现有的家庭结构和社会规范”。

他还称，法院既然可能推翻禁止男男性行为的条文，也有可能推翻规定“一夫一妻”的条文。

在美国，就是最高法院根据宪法相关条例先后推翻同性性行为禁令和同性婚姻禁令。

李显龙认为，法院的职责是“诠释和运用法律”，而非“解决政治问题或裁定社会规范及价值观”，因此不应有权做出类似的决定。他宣布新加坡将修改宪法，“保护婚姻现有的定义，不让它在法庭上受到挑战”。

李显龙最后表示，新加坡政府采取的这一步对某些人来说可能太小，对其他人又太大了，但是在新加坡“多元社会里，不同群体难免会有强烈的对立观点”，需接受“不是什么事都能顺从自己的意愿”。他专门提到，不少西方国家陷入“文化战争”，蔑视与自己观点相左的人，而新加坡也开始呈现类似趋势，现在需所有人“保持克制”，“万众一心，携手前进”。

国庆群众大会是新加坡总理自立国以来每年进行的演说（除了2020年，因新冠疫情该演说被取消），利用这场集会就国家面临的主要挑战发表讲话、宣布国家的重大政策变化、并谈论经济、未来计划和过往成就等重要课题。

李显龙2022年的发言于当地时间21日晚18时45分开始，首先以马来语发表演讲，接着在19时开始中文演说，最后于20时发表英语演说，三个发言均具体针对相应社群。其中，马来语发言关注穆斯林群体祈祷和社会融入问题，中文发言解释新加坡为何就俄乌冲突谴责俄罗斯，以及对华人文化的支持。涉及婚姻和同性议题的发言仅出现于英语演说中，但该部分被新加坡政府单独专门翻译为马来语和中文，发表在新加坡总理办公室网站上。

新加坡总理办公室网站专门翻译了关于第377A节条文的内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