导弹也玩“客串”，俄为何使用防空导弹打地面目标？

近期，俄乌冲突有升级的趋势，俄罗斯加大了对乌克兰的空袭。

在空袭中，俄军动用了多种巡航导弹、自杀式无人机等武器，其中，俄军罕见使用了S-300防空导弹攻击地面目标，引发讨论。那么，俄罗斯为何动用防空作战的导弹攻击地面目标？防空导弹“客串”地对地导弹的作战效果如何呢？

俄军装备的S-300P防空导弹。

俄防空导弹展示“祖传技能”

克里米亚大桥爆炸事件发生后第二天，俄罗斯开始对乌克兰进行报复，使用巡航导弹、自杀式无人机等武器攻击乌克兰目标，综合俄乌方公布的信息，俄军多轮空袭中具体使用的武器包括kh-101和Kh-555空射巡航导弹、“口径”-HK海基巡航导弹、“天竺葵”-1/2自杀式无人机、Kh-35空射反舰导弹以及S-300防空导弹。

在这次俄乌冲突中，俄罗斯多次使用Kh-22/32空射反舰导弹攻击乌地面目标，“舞会”和“堡垒”岸舰导弹也多次现身战场，因此使用Kh-35“天王星”空舰导弹攻击地面目标也不稀奇了。但是使用S-300防空导弹攻击地面的案例还是非常少见的。根据乌方公布的信息，俄军近期对扎波罗热实施的一次导弹攻击行动，有12枚S-300防空导弹打击了乌地面目标。

S-300导弹是上世纪60年代末期苏联金刚石中央设计局（冷战结束后，重组为“金刚石-安泰”防空集团责任有限公司）研制的远程防空导弹系统家族，包括陆军使用的S-300V、国土防空部队使用的S-300P以及装备于舰艇的S-300F。根据多方信息，此次用于空袭的防空导弹应该是S-300P系列。目前，俄罗斯空天军装备的S-300防空导弹主要是S-300PM1/2，所使用的48N6型导弹为例子，导弹长7.5米，弹体直径0.515米，发射重量为1.8吨，执行防空作战时最大射程150千米，该导弹战斗部重143千克，采用的是预制破片式战斗部。

其实，这并不是S-300防空导弹首次在俄乌冲突中使用，今年7月，根据乌克兰南部尼古拉耶夫州州长的说法，俄军向该州发射了S-300导弹，攻击了乌军位于尼古拉耶夫州的目标，不过命中精度很一般。俄军对于当时乌克兰方面的说法没有进行回应，但从导弹残骸来看，应该是S-300防空导弹。

S-300防空导弹系统所用的48N6导弹。

从俄方公布的信息，在这次冲突中，为了争夺制空权、保护己方设施以及掩护地面部队，各军种动用了现役的各种防空导弹系统，包括S-300系列、S-400以及“山毛榉”等，有些执行要地防空任务，有些执行野战防空任务。

在大家的认知里，不同导弹有不同的用途，各司其职，比如防空导弹主要用于击落敌人的各种飞机、直升机，地对地导弹则用于攻击地面目标，空空导弹则挂载于各种飞机，用于拦截敌方飞机、直升机、无人机等空中目标。但这只是一般情况，特殊情况下，防空导弹攻击地面或海面目标的战例不少，演习或训练时也有这样的科目，尤其是像S-300这样的远程防空导弹，射程远，战斗部重，相对于尺寸小、射程近的近程或中程防空导弹，更加适合攻击一些地面目标。

1988年4月，为了报复美国海军“塞谬·罗伯茨”号导弹护卫舰被水雷炸伤事件（此事是美伊冲突的导火索，两伊战争的“袭船战”，伊朗更多针对美国的船只，加上本来两国关系就非常糟糕，新仇旧恨一起算），美国发动了代号“祈祷螳螂”的军事行动，主要目标是打击伊朗的海上力量和钻井平台。在冲突中，伊朗“战士”级导弹艇快速接近美军护卫舰，并且抢先发射了反舰导弹攻击美军舰艇编队，但被美军干扰没有命中。由于距离太近，无法使用“鱼叉”反舰导弹进行还击，紧急时刻，美军护卫舰连续发射了5枚“标准-1”型防空导弹，击中了伊朗的导弹艇，虽然没有击沉，但也是失去了战斗力，最后被美军舰炮“补刀”击沉。

可以说，使用防空导弹攻击地面目标是苏/俄的“祖传技能”，在苏联时期，苏军在演习中就曾用过S-75防空导弹（“萨姆”-2）进行打击目标的试验，部队在训练或演习时，也会安排这样的科目。既然性能属于第一代水平的S-75防空导弹都能用来打击地面目标，对于性能更先进的第三代防空导弹代表——S-300防空导弹，那更是不在话下了，而且俄军在多次演习中也展示了这一“祖传技能”。2017年5月，俄东部军区防空部队在哈巴罗夫斯克的一次演习中使用S-300防空导弹系统摧毁了地面上模拟的“敌方装甲车”目标。

S-300防空导弹系统所用的48N6导弹。

为何用防空导弹打地面目标？

防空导弹不仅能在紧急时刻“客串”地地导弹，攻击地面目标，世界上不少国家还在防空导弹基础上研制出了专门的地对地弹道导弹，尤其是许多工业基础薄弱，技术储备不够的中小国家，都“偏爱”在第一代大型防空导弹基础上发展弹道导弹，比如韩国的“玄武”-1弹道导弹，其就是在美制“奈基”防空导弹基础发展而来的，伊拉克的“萨默德”-2弹道导弹则是苏制S-75防空导弹的“亲戚”。

需要指出的是，防空导弹“客串”地地导弹或反舰导弹往往是特殊时刻，因为防空导弹的制导方式和战斗部并不适合攻击地面目标。防空导弹主要用于打击空中目标，像S-300这样的第三代远程防空导弹通常使用惯导+指令-寻的制导，虽然也可以打击一些地面大型建筑物，但精度不能保证，专用的高精度地地弹道导弹的末端制导通常会使用光学或者雷达制导，并且还有卫星导航作为辅助，命中精度很高。

S-300防空导弹发射导弹瞬间。

在战斗部方面，防空导弹强调对飞行器类目标的精确杀伤，往往是连续杆或预制破片战斗部，拦截导弹时还会用不产生爆破的直接碰撞战斗部，不能对付较大杀伤面积区域的地面目标。若改为对地攻击的话，尤其是对建筑物或坚固的掩体进行杀伤，最合适的还是爆破式破片或者穿甲战斗部，而且防空导弹战斗部重量普遍在150千克以下，而弹道导弹普遍超过400千克，有些甚至1吨以上。还是以S-300防空导弹所用的48N6导弹为例，其使用的是预制破片式战斗部，装药重约60千克，总破片2万多个，这样的战斗部打击一些地面建筑物或坚固掩体，表面上会把目标打的千疮百孔，但对内部的杀伤还是比较有限。这种战斗部打击舰艇时还是效果比较好的，能够摧毁或严重损坏舰艇表面的各种传感器或武器，进而让舰艇失去作战能力。

接下来我们聊聊俄军在此次空袭中为何动用S-300防空导弹系统。笔者认为，首先是经过6个多月的战斗，俄军用于对地攻击的远程导弹消耗很大，能够用于乌克兰战场的导弹库存出现了不足，不得不使用S-300防空导弹“客串”地对地导弹。根据，乌克兰和北约军队的跟踪监视，俄军在乌克兰战场已经使用了近2000枚弹道导弹和巡航导弹（包括“伊斯坎德尔”系列导弹、“口径”系列巡航导弹、Kh-101/555空射巡航导弹），库存只有600多枚，这些导弹还要用于其他战略方向。俄军虽然没有具体公布数字，但近几个月在这次空袭之前，“伊斯坎德尔”发射数量急剧减少和动用空舰导弹以及“天竺葵”自杀式无人机来看，俄军很可能遇到了库存不足的困境。因此，紧急时刻也开始使用S-300防空导弹打击地面目标。

乌军公布的俄军所用导弹数量和库存数量。

其次，基本掌握了制空权，乌军零星的有人驾驶战机和直升机威胁不大，其他防空导弹基本能够满足需求，而威胁较大的“海马斯”火箭炮和民用无人机，需要防空系统、反导系统、反无人机系统、空天军和炮兵联合应对，S-300防空导弹系统虽然也有防空反导重任，但还有余力在紧急时刻打击地面目标。根据相关资料，S-300P防空导弹到2011年生产结束时各种改型合计总产量高达3000部发射装置和28000枚导弹，加上现在俄军正加紧列装S-400防空导弹系统，S-300P会慢慢退出战斗序列，与其以后被销毁，还不如在战场上多出出力。

最后，俄军可能也是想借此机会检验一下防空部队在紧急时刻打击地面目标的能力，提高部队的任务适应性。千变万化的战场，什么事情都有可能发生，防空部队不仅有防空任务，特殊情况下也要承担对地打击任务。比如前方侦察兵突然发现敌方前沿指挥机构，而空军或地面其他打击部队因为种种原因无法进行攻击，刚好执行远程防空任务的部队的导弹能够覆盖这一目标，如果平时有训练相关战法，完全可以把握住这一难得机会。此次俄乌冲突，俄军使用防空导弹打击地面目标的频率并不高，因此，此次行动也有检验防空部队执行多任务能力的考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