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台河：这座偏远“煤城”，为何成了“冬奥热门”？

2022年1月10日，在七台河体育中心，七台河职业学院短道速滑训练中心的孩子们在进行训练。新华社记者 张涛 摄

“月光洒落在冰上，点亮几代人心中的梦想，一群拼搏的少年郎，像雄鹰一样展翅飞翔……一个小城人的愿望，要让冠军长廊妆点北方……”

近日，黑龙江省七台河市发布了“迎冬奥”主题歌曲。

从这首歌里，人们可以感受到这个小城的奥运冠军梦想和光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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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冬奥冠军之乡”的背后

七台河，别称煤城。位于黑龙江东部，人口不足100万。

2月5日晚，来自七台河市的范可新和队友一起获得北京冬奥会短道速滑混合团体接力冠军，这是中国代表团在本届冬奥会上的首金。

2022年2月5日，中国队选手范可新（左）在比赛中。新华社记者 兰红光 摄

在距离北京1350公里外的七台河市家中，范可新的父母观看了这个比赛并见证了这一重要时刻。

实际上，据七台河市人民政府主办的“中国七台河”网站介绍，该市是“国家重点高水平体育后备人才基地”，已经培养走出了张杰、杨扬、王濛等10位世界短道速滑冠军，共获世界级金牌169枚。其中，短道速滑冬奥金牌6枚，占中国短道速滑冬奥金牌总数的三分之二。

然而，这却是一座因煤而生、缘煤而兴的工业城市。不过，这座城市里人们的梦想却没有局限于煤炭。

短道速滑等冰雪项目，就给他们带来了激情与梦想。

七台河的短道速滑事业，在20世纪70年代初见端倪。

彼时，从当地一个简陋的体育场中，人们开始在这项竞技中寻觅自己的梦想。

有意思的是，在东北，许多城市都有漫长的寒冬和丰富的冰雪资源，但是在短道速滑等项目方面，走在最前面的不是其他经济体量较大的城市，甚至也不是省会城市如哈尔滨，而是七台河。

这可能与七台河在这方面起步较早和“自觉意识”有关。

据报道，七台河早期的冰上运动员，冬季就住在简陋的体育场看台下，由于当时没有室内冰场，白天，大家就在体育场外的空地上浇冰训练。

而随着运动员们在赛事中屡有斩获，短道速滑，从最初的娱乐消遣，逐渐进入主流赛道。

2022年1月12日，滑冰爱好者在七台河市桃山区一处冰场滑冰。新华社记者 谢剑飞 摄

从省级锦标赛到全国大赛，再到奥运会，七台河在滑冰上收获一个个成果。

1986年，11岁的杨扬进入七台河市体校，从此开启了她的运动人生。

在2002年的盐湖城冬奥会上，杨扬夺得冬奥会女子短道速滑500米比赛的金牌，成为中国第一位冬奥会冠军。

杨扬之后，这座小城也人才辈出。

如今，七台河的短道速滑设施早已“鸟枪换炮”。

2013年，七台河结束了数十年无室内冰场的历史；2019年，七台河职业学院短道速滑训练中心成立，培养短道速滑优秀运动员……

七台河也收获了“中国冬奥冠军之乡”、“中国短道速滑之乡”、“冬奥冠军摇篮”等美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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扭转经济断崖式下滑态势

在中国经济版图上，地处偏远的七台河，经济体量可谓弱小。

2021年，七台河GDP为231.4亿元，在全省13个市区中列第12位，仅高于排名最后的大兴安岭地区。

230多亿元的体量，与同属地级市行政级别的苏州、东莞等东部明星城市比，显然不可同日而语，七台河的GDP几乎不到这些城市的零头。

作为东北城市，七台河面临经济发展相对缓慢等问题。

2020年，七台河市规模以上工业增加值比上年下降16.3%。其中，煤炭开采和洗选业增加值比上年下降22.5%，石油、煤炭及其他燃料加工业增加值比上年下降4.1%。全市规模以上工业企业营业收入比上年下降9.7%，利润总额比上年减少2.2亿元。

虽然是处于新冠疫情的大背景，彼时这个经济成绩确实不容乐观。

不过，到2021年，七台河市经济运行进入稳定恢复态势。固定资产投资方面，2021年1-7月，全市固定资产投资同比增长57.6%，高于全省平均水平（11.3%）46.3个百分点，居全省第1位。分产业看，第一产业投资同比增长18.1%；第二产业投资同比增长57.6%，其中，工业投资同比增长57.6%；第三产业投资同比增长74.6%。可见，第三产业的投资增长迅速。

近日，2022年七台河市政府工作报告指出，发展中还存在的诸多困难和问题，包括经济总量偏小，财政压力较大，综合实力亟待增强；产业转型升级步伐不快，非煤产业比重偏低、新兴产业发育不足。

显然，做大经济总量仍然是七台河市面临的重要课题。

但是，七台河没有沿海城市的体量和繁华，却不代表这里没有精彩和奇迹。

2021年，七台河的GDP名义增速高于全省增速平均值。

2022年七台河市政府工作报告提出，“刚刚过去的2021年是我市历史上经济形势最为严峻复杂的一年。一年来，全市上下振奋精神、迎难而上，锚定目标、跳起摸高，成功扭转了2020年以来经济断崖式下滑态势。”

扭转经济断崖式下滑态势，第三产业无疑做出了重要贡献。而这个态势的成功扭转，对于一座发展中的城市而言，是一个关键的转折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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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冰雪经济”仍是破局抓手

对于未来5年的发展，2022年七台河市政府工作报告上也描绘了蓝图。

这个蓝图提到，坚持走稳煤固基、转型发展，生态优先、绿色低碳高质量发展之路，深入实施产业振兴工程，努力打造产值500亿级煤及煤化工、300亿级生物医药、200亿级农畜产品加工、100亿级制造再制造、100亿级新材料新能源的“53211”超千亿级产业集群，做大经济总量，做优经济质量，推动转型振兴发展实现新突破。

2022年1月11日，在七台河体育中心，训练结束后教练和孩子们拥抱。新华社记者 张涛 摄

未来5年的目标还包括，地区生产总值年均增长5.5%以上，城乡常住居民人均可支配收入年均分别增长6.0%、8.0%以上。

该报告表示，“只要我们充分发挥潜在优势，抓住难得机遇，持续用功发力，就一定能够打破GDP始终在200亿元左右徘徊的局面，突破300亿元大关！”

报告还提出，2022年将加快发展现代服务业。推进文旅产业深度融合。叫响“世界冬奥冠军之乡、中国休闲运动之城”品牌。推动体育事业蓬勃发展。推动短道速滑“省队市办”再上新台阶，打造全国短道速滑项目集训、转训基地，积极向省及国家推送优秀运动员、教练员，承接国家、省级赛事，进一步擦亮“冬奥冠军之乡”金字招牌。

显然，充分利用地域、生态资源优势，围绕冰雪体育事业和生态旅游产业，继续在短道速滑项目、“冬奥冠军之乡”金字招牌等方面做足文章，大力发展“冰雪经济”、打造“冰雪产业”，是充分发挥七台河自然资源禀赋优势、进而打造自身发展比较优势的有力抓手，也是七台河未来经济发展中进一步优化产业结构的重要举措。

只要找准了适合自身的发展方式，有理由相信七台河的未来会更加精彩。

文 | 新京智库首席研究员 柯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