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约高调推出这场例行核演习，意欲何为？

▲北约秘书长斯托尔滕贝格资料图。图/新华社

据路透社报道，当地时间10月11日，北约秘书长斯托尔滕贝格宣布，北约将在下周举行名为“坚定正午”的核威慑演习。

斯托尔滕贝格强调称，“坚定正午”是北约的例行年度演习，在俄乌冲突爆发前就已计划好，目的是确保北约核威慑力量的安全、有效。

此前有消息称，30个北约成员国中的14个国家将参与演习，一名北约官员表示，演习的主要部分将在距离俄罗斯1000多公里的地方举行。

10月12日，俄罗斯国家杜马（议会下院）议员莫罗佐夫表示，北约此举令世界向核战争迈进一步，俄罗斯不会对此置之不理，将以加强战备作出回应。

此前，随着俄罗斯和北约相继发出核信号，人们对俄乌军事冲突升级的担心，已远远超出乌克兰战场的范围。值此敏感时刻，北约高调推进核威慑演习，无论是否跟俄乌军事冲突有关，都必然加剧当前的紧张局势。

▲比利时布鲁塞尔北约总部资料图。图/北约官方公布

北约核演习决心“坚定”

事实上，“坚定正午”核威慑演习，确属一年一度的北约例行演习，通常都安排在10月中下旬开始，持续时间约一周。由于北约除了预警机等少数支援装备外，并无专属武力，因此需要通过演习检验应对核战争的能力。

“冷战”结束后，该演习的参演主角通常是可携带核弹头的战斗机，但不会动用任何核弹实弹参加。

今年的“坚定正午”核演习，早在2月24日俄乌军事冲突之前就已确定，共有14个北约成员国参加。北约3个核国家中，已知美英两国肯定参加，而自核武库建立起就特立独行的法国，照例不会参加。

原本是每年都会在这一时段举行的北约例行演习，何以今年被特别关注？

自9月中下旬以来，随着俄乌军事冲突升级，各方相继放出核信号，世界也因此前所未有地紧张。

在此背景下，以法国为代表的一些北约国家主张，可考虑暂停今年的例行年度核演习，以降低可能导致核大战爆发的“危险浓度”。

北约秘书长斯托尔滕贝格则表示，此刻取消核演习反倒会向俄罗斯发出错误信号。在斯托尔滕贝格看来，此举才是“防止与俄罗斯紧张局势升级的最佳方式”。

当然，年度核演习也并非北约独有。俄罗斯的年度例行核演习称作“格罗姆”，通常安排在北约例行年度核演习后一周举行。北约已表示，“将密切观察俄罗斯年度例行核军演所释放出的信号”，可见此时此刻谁也不敢掉以轻心。

▲北约军事演习资料图。图/新华社

“核大棒”是一柄“双刃剑”

针对目前的紧张局势，一直试图提供“反推力”的法国总统马克龙仍在努力。10月12日，马克龙在接受法国电视二台采访时谈到自己“多次”和普京对话，称“这种对话正在奏效”，此时“越少谈论核威胁劝阻的可信度就越高”，指责“如今谈论核威胁太多了”。

但是，由于法国从不参加北约年度例行核演习，加上马克龙此前与普京的频繁互动效果及口碑也乏善可陈，其特立独行恐怕只能让自己在此轮核对抗中暂时置身事外，而无法左右大局。

很显然，无论是各方接连发出强烈核信号，还是北约坚持照常举行例行年度核演习，都旨在用最明确、最不容易被误读的语言，威慑所有相关各方。

在10月12日发布的新版国家安全战略中，美国一方面声称继续致力于降低核战争风险，却又同时明确计划为维持核威慑能力升级改造核力量。这看似矛盾的做法，原因也在于此。

如果说，以广岛、长崎核弹参加实战开始，核武器出现了“战术”和“战略”的分野，那么当核垄断被打破，“互相确保摧毁”的“恐怖核平衡”被确立和公认后，核武器实际上已不复“战略”“战术”之分。

在此情况下，任何当量与级别的核武器投入实战，都会被神经高度紧张、唯恐因反应迟缓而导致“单边核毁灭”的核对手自动视作最高级别核打击加以反应。

此次围绕俄乌军事冲突中的核信号，相关各方都给予了迅速又强硬的回应，你来我往互不相让，其中的奥妙正在于此。其实，如果将威慑方和被威慑方颠倒相处，情况也不会有什么改变。

也因此，“核大棒”千真万确是一柄副作用剧烈的“双刃剑”，对于人类社会而言，其代价也未免过于沉重。

事实上，无论北约此次核演习有多“坚定”，也无助于当前局势的缓和。相关各方都应该保持足够的理智与克制，主动寻求通过对话协商妥善解决分歧，而不是高调渲染核威慑，继续为复杂局势火上浇油。

撰稿 / 陶短房（专栏作家）

编辑 / 何睿